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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宪法学者的眼里，美国今天的繁荣是因为它有精心雕琢的宪法；在政治家的脑海中，美国今天的强大是由于建国者们的智慧。但是透过托克维尔的笔触，美国的今天，是新英格兰的力量造就的结果。的确，新英格兰的力量在美国成长的历程中发挥了不可磨灭的作用，但时代发展至今日，它也有变化。 托克维尔用他优雅的文字描绘了当时的美国的社会，有美国地理环境的简介、有美国乡里民情的考察、有美国民主模式的思考、有美国政治制度的研究，还有美国建国历史的追寻。其中最吸引人的是本书上卷对美国建国之前一段历史的阐述。 “正是在北方的几个英国殖民地，即在人们通称为新英格兰的诸州，产生了成为今天的美国社会学说的基础的几个主要思想。新英格兰的这些主要思想，首先传到相邻的各州，接着又扩散到比较远的各州，最后可以说席卷了整个联邦。现在，它们的影响已经超出国界，遍及美洲世界。新英格兰的文明，像高地燃起的大火，除烤暖了周围地区之外，还用它的光辉照亮了遥远的天边。” 在宪法学者的眼里，美国今天的繁荣是因为它有精心雕琢的宪法；在政治家的脑海中，美国今天的强大是由于建国者们的智慧。但是透过托克维尔的笔触，我觉得美国的今天，是新英格兰的力量造就的结果。美国的宪法出自建国者们的智慧，而建国者们的思想来自新英格兰。当然，在此并非否认美国建国者们高尚品格的熏染、并不是无视美国客观历史进程的影响，只是想在诸多伴随且促进美国成长的各种因素中突出、强调新英格兰地区所起的重要作用。 关于新英格兰的力量，我们可以从“美国宪法的制定、美国南北战争中北方的获胜、以及美国成为世界大国”这些历史事件中窥见它的踪影。而且托克维尔早在十九世纪就预感到了这股力量的分量。这股力量何以突破重重的困难险阻、逐步走入历史和世界的舞台以绽放耀眼的光芒，其内在必有深刻的奥秘。感谢他用他的书籍并向后人展现了这一幅力量背后的奥秘。我以浅见对其这幅深刻的奥秘进行归纳梳理，且将它划分为三个方面。 这三个方面中，首先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新英格兰的宗教。托克维尔在书中提到： “这些移民或他们自己喜欢称谓的朝圣者，属于英国的一个因教义严格而得名清教的教派。清教的教义不仅是一种宗教学说，而且还在许多方面掺有极为绝对的民主和共和理论。” 正是宗教给新英格兰注入了新鲜的血液，让它变得与美国最初建立的其他殖民地有所不同。宗教首先从思想上巩固了新英格兰人民的道德品格，道德从来都不是软弱的，它可以去除颓靡的思想、陶养人们的情操。新英格兰的模式之所以能够繁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宗教赋予了它思想的武器。人尽皆知，美国的国父们都拥有高尚的个人品德，这亦说明了新教在美国的胜利。时至今日，美国虽然是一个政教分离的国家，但我们依然可以在很多总统的演讲中听到“上帝与我们同在”、“上帝保佑美国人民”等等言语。这并不是说美国政教分离的虚伪，而是证明了宗教在美国的地位，以及对美国的影响。当然，美国同时也是一个宗教信仰自由的国家，但新教的主体地位是无法撼动的。可见，宗教可以从思想上根本地影响一个人、一群人、一个国家。所以在我看来，宗教是新英格兰的力量之核心，后面谈及的两个方面算不上核心，只能姑且冠为是手段或者措施，它们亦受着宗教光芒的照耀。 新英格兰的宗教，使得其人民追求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平等的理想延伸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当然囊括了教育制度。在托克维尔眼中：“在美国，人们不仅在财富上平等，甚至他们本身的学识，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平等的。” 美国如此平等的教育虽然含有新英格兰的新教传播其宗教教义的成分，但平等教育的意义不限于其作为传教的载体，教育同时使得高尚品德弘扬、平等观念深入人心，更重要的是教育使得知识广为传播。同时教育对于传播生产技术、提高生产力不无贡献。此外，从该书中了解到，美国的教育对个人来说起步非常之早，而贯穿童年的教育可以令一个人受益终生。所以在我个人看来，教育在美国播撒下了新英格兰的思想之种与知识之种。待至种子茁壮发芽之时，便是形成新英格兰力量之日。 如果说美国教育的平等是在潜移默化中传播新英格兰的力量，那么美国的继承制度则可以认为是在悄无声息中剔除新英格兰力量的阻碍。托克维尔描述道：“到独立战争时期，美国的各州几乎都已废除英国的继承制度。限嗣继承法已被修改的默认财产的自由流通……世袭等级和世袭特权的最后痕迹已经消失。继承法到处都在发挥其平均化作用。” 正是通过继承制度的作用，美国才泯灭了贵族势力的土壤，让英国的旧俗不在重演。新英格兰的力量用它独特的方式削弱了对手，为自己更好的发挥铺平了道路。前述的教育制度使美国人民迈向精神的平等，继承制度则使美国人民走向物质的平等，但“平等”究其本源，乃新教的教义：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引用托克维尔的一句话，“美国在其社会情况方面呈现出一种非凡的现象”，在他眼中，这是一种几近极致的平等、一种几乎完美的平等。 的确，新英格兰的力量在美国成长的历程中发挥了不可磨灭的作用，但时代发展至今日，它也有变化。正如钱穆先生在《中国历代政治得失》一书中提到的观点：没有固定不变的制度，它因人而变。新英格兰力量如今的弱化，在三个方面都有所显现。宗教上，美国的霸权主义向他国强行输出民主；教育上，高等教育的资源聚集在私立大学，高昂的学费是普通人无法逾越的门槛；继承上，资本主义无法摆脱二八定律的漩涡，上层富人社会早已在美国生成。但新英格兰的力量依旧在美国支撑着平等和民主，只是如今的美国已与托克维尔时代的美国有所不同。 （作者单位：中国政法大学） |